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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的蘋果總部
1988年,當讓-路易斯·加斯(Jean-Louis Gassée)仔細觀察蘋果公司在加州費利蒙的“高度自動化”Mac工廠時,他看到的場景并不令人滿意。
加斯是辦公自動化領域的一名法國專家,當時剛剛被時任蘋果CEO的約翰·斯卡利(John Sculley)提拔為蘋果產品部門總裁,負責公司的工程和制造業務。上任伊始,加斯決定花上兩天時間來了解蘋果究竟是怎樣通過建立工廠生產線來生產蘋果產品的。
他在組裝Mac電腦顯示屏、為電腦主板安裝芯片上的經歷,成為了iPhone包裝盒上那句“蘋果設計,中國制造”巧妙語言背后故事的重要組成部分。
蘋果在上周宣布,將在得克薩斯州奧斯汀建立大型新園區,最多創造1.5萬個就業崗位,但是這些就業崗位預計和制造業毫無關系。在蘋果宣布這一計劃后,外界有必要了解一下蘋果曾在上世紀80年代心血來潮在硅谷推動先進制造的故事。
喬布斯的硅谷制造夢
當時,蘋果聯合創始人史蒂夫·喬布斯(Steve Jobs)一直癡迷于福特汽車創始人亨利·福特(Henry Ford)的傳說(使用流水線量產汽車)、底特律的原始汽車量產方法以及索尼等日本公司的高品質國內制造能力。但是,他尋求在加州復制這些成功制造模式的努力成為了他所遭遇罕見失敗的案例之一。
1983年,喬布斯負責一家先進工廠的建設工作。這座工廠將被用來生產新Mac電腦,就位于蘋果舊金山灣區總部的對面。一些提前造訪該工廠的記者被告知,新工廠十分先進,以至于工人只占據Mac生產成本的2%。
“喬布斯對日本制造工藝深信不疑,”蘭迪·巴塔特(Randy Battat)回憶道,他當時是蘋果的一位年輕電氣工程師,負責了部分蘋果早期便攜筆記本的推出。“日本人當時就是制造業的向導。蘋果當時的想法是建立一家能夠及時交付零瑕疵零部件的工廠。對于企業來說,這并不是一個好主意,”他表示。

蘋果加州Mac工廠只維持了8年
在喬布斯被迫離開蘋果后的幾年,加斯發現,工廠的生產情況并非喬布斯最初設想的那樣。“我用螺絲刀費力地把顯示屏固定在電腦外殼上,”加斯在近期的一次采訪中回憶稱。在這次輪班快要結束時,加斯拿起一把掃把,清掃從生產線上掉下的零部件。“真丟人,”他指的是明顯潦草的生產過程。
最終,Mac工廠在1992年關閉,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它從未實現過喬布斯所預想的產量——這種Mac銷量只能晚一點才能實現。
因此,硅谷的成功故事結果成為了蘋果等公司設計了覆蓋全球的制造供應鏈,同時利用其他國家的低成本勞工和寬松的監管環境。
“我們并沒有建立起制造業文化,”加斯指的是硅谷,“制造業文化意味著基板、培訓、學徒、分包商。”
不過,喬布斯多花了一些時間才明白這個道理。

喬布斯的Next公司工廠同樣失敗
1990年,就在距離蘋果第一座Mac工廠大約1.5英里(約合2.4公里)的地方,蘋果建造了另外一座造價1000萬美元的工廠,來生產他的Next公司的個人工作站。然而,和早期Mac電腦生產一樣,他從未做到批量生產烏黑發亮的Next機器,沒能幫助發展硅谷的制造業。
聘請庫克
這一失敗讓喬布斯吸取了教訓。他在1997年重返蘋果,并在次年聘請蒂姆·庫克(Tim Cook)擔任蘋果全球運營高級副總裁。庫克掌握了全球制造供應鏈的管理藝術,他先是在IBM PC業務部門工作,然后跳槽至康柏電腦。
和硅谷的許多公司一樣,蘋果一開始就已經外包制造業務。在硅谷在上世紀70年代成為高科技中心不久后,半導體芯片封裝等勞動密集型組裝業務已經轉移到了亞洲,轉移到了勞動力成本日益降低的國家。隨著蘋果的成長,這一趨勢只在加快。
“在我剛開始工作時,我的所有航班安排都是飛往日本,”蘋果iPhone、iPod硬件工程師托尼·法德爾(Tony Fadell)表示,“接著,我全部飛韓國,然后是中國臺灣,內地。”
如今,隨著全球電子制造業的爆炸創造了數百萬個就業崗位,硅谷保留了相對較小的制造隊伍。硅谷剩余的少量制造業務主要由專注于原型系統快速周轉的專業合約公司完成。
制造生態系統在亞洲
現在的挑戰是,大眾市場型產品的生產需要龐大的制造生態系統,而這種生態系統基本上已經轉移至中國。在中國,一座iPhone工廠就雇傭了45萬名工人。
上世紀90年代初,當安德魯·哈格頓(Andrew Hargadon)擔任蘋果Macintosh Powerbook Duo便攜電腦的產品設計師時,這一制造生態系統已經轉移到了亞洲。他對接的是一個復雜的供應商網絡。
“就是因為這些供應商網絡,你無法將制造業帶回美國,除非你把整個制造生態系統帶回來,”哈格頓稱,他現在擔任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管理研究生院的技術管理教授。

1991年時任Next公司CEO的喬布斯
當喬布斯生病,不得不在2009年休假時,他任命庫克為公司未來的CEO。這是對硅谷本質和成熟的計算行業該有的樣子的一次重要宣示。在加州批量生產電腦的夢想基本上已經被放棄。
從上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許多人預計制造業的出逃將意味著硅谷的滅亡。
“當我開始從事研究時,我首先關注的是遷往美國低成本制造地區的芯片公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信息學院院長、《地區優勢》(Region Advantage)一書的作者安娜莉·薩克森安(AnnaLee Saxenian)表示,“他們的高管告訴我,硅谷將會滅亡,因為那里勞動力太貴了。我寫書是為了解釋為何硅谷與眾不同。”
誠然,制造業的離岸外包并沒有殺死硅谷。硅谷成為了世界上領先的工業和軟件設計中心。但是,和20世紀中期的底特律汽車模式不同的是,硅谷創造的中產階級崗位相對較少,這里集中了大量上層、白領富有人群。在硅谷,小時工常常要長途跋涉100英里(約合161公里)以上,從事技術支持工作。在這里,售價10萬美元的特斯拉汽車很常見。費利蒙的房屋中間價為110萬美元,這里曾是喬布斯已關閉工廠的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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